一个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人【】

邦敖)欢迎来到公/海

时间线:正剧三年后,阿敖未死,设定邦主未婚。粤语0分…

敏感词到底是什么啊!!!!


如果烂鱼仔还活着,哪怕很多年后,他依然会记得,公/海汽艇上的滂沱大雨。在那个雨夜,他第一次见到肺痨敖。

……

 

九龙尖沙咀天星码头。

 

晚上七点零五分,天色已接近全黑,驳船停靠处人头起伏,巨大的邮轮上灯光煌煌,新的游客在工作人员接引下踏上过关通道。人声与海浪交织,某种兴奋不安的情绪却在无声夜幕下渐渐扩大。

 

夜晚八点整,“皇后号”启动,她将载满游客,于星光下开往无人之境,在碧海青天下开启盛宴。

 

香港的博/彩业务从八十年代开始,历经数十余年发展,形成一条警/匪皆心照不宣的产业——公/海赌船。

 

与传统赌/场相比,赌船有三大好处:不需牌照,不需缴税,不受警/方监/管。

 

凭借在商界累积的丰厚资本,香港的商业大亨与江湖势力联合,在公海上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。每晚赌船准时开往公/海,九点一到,赌/场开场,漆黑海面数座巨型油轮次第排开,成为香港最大销金窟。

 

多年来,各种势力纷纷入局,公海之上风起云涌,整个近港公海赌船业务渐渐为何、王、李、赵等几家垄断,形成四分天下之局面。

 

九龙湾规格最大的赌船“皇后号”足有七层高,泳池、桑拿、酒吧、舞厅、电玩厅一应俱全,这座游轮正是香港大亨何佑利所有,日常经营管理由何公子负责。

 

皇后号航行两小时,漆黑海浪中传出一声悠扬汽鸣——公海到了。

 

足有一百平的办公室里,皇后号的主理人孙麟叼着一根雪茄,看向面前一排墙的监控道:“今晚呢客人,少说要给我吐出三千万。”

 

今晚有日本来的大客人。更重要的是,今日何公子还来了船上,此刻正在赌场豪华包厢内喝酒。

 

最近半年,皇后号的营收并不尽如人意。公海四家的地盘上新来一家小油轮“玛丽亚”,抢走了足有百分之二十的生意。今晚大客人的表现,无意外将直接影响孙麟在何家父子心里地位。

 

他抽了口烟,猛地站起推开窗户,外面天色已变,渐渐有小雨落下来。

 

这半年里,不是没有人打过那艘油轮的主意,奈何船上的档口太扎手。“玛丽亚”号最扎手的点子叫做肺痨敖,平常极少露面,哪怕是孙麟,也不知肺痨敖究竟什么模样和底细。三个月前,四家赌船的主理人指派九龙区雄哥“解决”掉,结果被肺痨敖硬挑了三个人。

 

想到这儿,孙麟慢慢眯起眼睛。

 

“孙先生,烂鱼仔要见您。”女助理按下门铃,温柔说道。

 

王麟看了眼监控视频——大客人还未到场,他随手拿起手机骂了一声,让手底下人都机灵点儿,这才从后门进了一间客房。

 

与其他客房不同,这间房内没有监控。

 

在客房里点上一盏茶,烂鱼仔匆忙走来,才喊了一声孙先生,保镖伸手一拦,待孙麟放下茶盏后才放行。

 

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,孙麟挥了挥手,道:“讲咗几多回,有事慢慢讲,吓到人唔好。”

 

烂鱼仔磕磕巴巴道:“先生、今日那条大鱼跑了!村田先生手下人说,他在九龙被玛丽亚号的代理请走,今日根本未上船!”

 

孙麟平静看了他一眼,看烂鱼仔满头的汗,微笑道:“有事慢慢讲…”

 

话音未落,手中茶盏直接砸在烂鱼仔脸上,滚烫冒烟的茶水全部浇在脸上,烂鱼仔爆发一声惨叫,捂着眼睛蹲下。

 

“冇用嘅废柴,现在才知道呢件事。我叫你们招待好大鱼,你就是这样招待。”

 

烂鱼仔蹲在地上,手指颤抖,道:“三个代理都被打晕,扔在九龙的宾馆,王代理上船前接到电话,错把一位小林先生当作村田…”

 

孙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黑色皮鞋从烂鱼仔脚上踩过,直走到窗前。

 

海面上的雷声嘎嘣一声,闪电划过他的脸孔,“玩我,肺痨敖?你当我食斋嘅?”

 

他的目光慢慢下滑,最终落在无边海幕上。

 

“蒲你老母呀……”

 

十分钟后,孙麟在甲板见到了村田先生的私人助理。对方穿一身黑衣,手里撑一把黑色雨伞,因为灯光和帽檐的关系,孙麟一时半刻没看清他的模样。

 

对方请翻译表示,村田先生明后日还会回来皇后号,因此留了一位助理在此等候。

 

“何必去痨病鬼嘅船,惹咗病气唔好。”

 

对方耸耸肩,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笑声,表示自己听不懂。

 

孙麟淡淡看他一眼,不再发话。溜掉的大鱼已无价值,倘若叫何公子知道自家档口被人踩在头顶上拉屎,那才叫麻烦。他伸手在半空打了个响指,两辆汽艇破浪而来,上面各坐着四个持枪的东南亚人。

 

“可惜,玛丽亚号今晚就要碰上东南亚水/匪呀,肺痨敖,我倒要看看,往后哪位客人敢上你的船…”

 

烂鱼仔跳入汽艇,此时雨已颇大,豆大点子砸入海面,跃起无数细浪。

 

在他坐稳的一刹那,烂鱼仔忽仰头看向孙先生,此时一道闪电掠过,将甲板上两人眼睛都照得雪亮!

 

烂鱼仔心中一跳,汽艇已载着他们急速远离。

 

黑衣的年轻人撑着伞倚倚靠在金属栏杆上,甲板外的海风极大,将他黑色卷发吹得尽数往后扬。

 

他轻轻揉了揉眉心,随口说了几句极流利的日语。

 

孙麟皱眉看向他,道:“你…”

 

话音未落,年轻人的笑容慢慢消失,随后他右手握伞直接砸向身边金属围栏,乓的一声,黑色伞面四分五裂,尖锐的伞柄切口对着孙麟身边保镖利落刺下。

 

噗的一声,尖锐伞柄应声没入保镖胸膛,还没等到惨叫声响起,他已抽出腰侧利刃,直接甩到飞奔而来的保镖脸上。

 

利刃从来人左脸没入,带起一大片淋/漓血/肉。

 

左手将伞柄抽出同时,他人飞踢上孙麟腰部,孙麟惨叫一声,拿枪的手已被拗断。

 

伴随几声枪响,甲板的灯和监控直接被打烂。

 

雨水猛地落了下来,砸在背上生疼。孙麟捂着腰,哇的吐出一口血,挣扎按下身上的警报器。

 

“蒲你老母,肺痨敖!!”

 

一艘汽艇从黑暗中驶来,邱刚敖提着孙麟衣领跳上金属栏杆,天上雷声嘎嘣巨响,雨水顺着黑色鬓发不断流淌下来。

 

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孙麟,微笑一声带他跃入汽艇。

 

汽艇直接划开浪花向远处奔去,紧随其后的枪声才响了几阵,邱刚敖直接将他绑在船尾,弹片划破孙麟大腿,血水贴着西裤混合着雨水一起流淌下来。追击的人束手束脚,渐渐竟被拉开距离。

 

“我X你妈……”孙麟惨白一张脸,道:“肺痨敖,你敢动何家的船…”

 

邱刚敖笑了笑,道:“孙老板,骂得这般恶,唔怕痨病鬼嘅病气?”

 

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衣领和帽檐下,手里拿着孙麟的手枪把玩片刻,然后大力一挥,直接敲在孙麟下巴上。

 

两颗带血的牙齿立即从孙麟嘴里飞出,人也摔卧下来。

 

邱刚敖踩在他的胸膛上,微笑道:“我系痨病鬼,孙老板?”

 

孙老板喘着粗气,躺在汽艇里,满嘴都是鲜血,含混道:“肺痨敖…敢玩这样大,你当你邱刚敖呀!邱刚敖都死墨斗!何先生找差佬要你命呀!”

 

邱刚敖低着头,踩着他胸膛的脚加了些力气,手里的枪猛地朝孙麟挥下,却停留在对方鼻尖。

 

看着孙麟惊惧的脸,邱刚敖微笑起来,直等到孙麟慢慢睁开眼睛,他才一枪托砸了上去。

 

孙麟爆发出一声惨叫,邱刚敖帽檐下的眼睛慢慢眯起。他有一下没一下砸着孙麟的下巴,直到对方对方又吐出几颗牙齿,这才耸肩道:“孙老板,我呢个人呢,最憎人用差佬威胁我。”

 

他的声音无比温柔,在暴雨里竟带上一丝缱绻的意味。孙麟看向他的一双眼睛,心头却猛然颤抖起来。

 
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,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,笼罩了他全身。

 

邱刚敖慢慢摘下帽子,松开衣领,露出三年前登于各大报纸首页的一张脸。孙麟猛地往后退去,疯狂喊道:“肺痨邱…邱老板!邱老板!我可以给你钱,我给你钱!”

 

邱刚敖若无旁人脱下黑色外衣,又接过开汽艇的手下递过来的雨衣,待仔细穿好后才对孙麟道:“久等。”

 

说完这句话,他一把提起孙麟衣领,直接按进了冰冷海水里!

 

海水席卷而来,冲入七窍六腑。无法呼吸的感觉扼住孙麟喉咙,他疯狂地挣扎起来,双手在海水里不停扑腾。汽艇带过的巨大浪花洗刷着他每一块皮肤,在弥漫的浪花里,孙麟渐渐停止了所有动作。

 

他在意识的最后一刻,听见邱刚敖道:“差点忘记,何公子今日在船上。”

 

海面上发出一声巨物落水的声响,邱刚敖擦了擦下巴上的雨水,寒风吹着他湿漉漉衣物,肺腑深处的刺痛如意料中袭来。

 

他咳了两声,叹息道:“香港雨,畀人厌…”

 

烂鱼仔的汽艇并没有如预期到达目的地。

 

他在汽艇上的最后记忆,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远处汽艇上举起机枪,滂沱的大雨砸在海面上,白色的闪电划过,每个人的脸似都惨白色。

 

远处的油轮上,赌局的气氛才至高点。

 

……

早九点,张崇邦刚到办公厅,阿宝便端咖啡急匆匆来,道:“邦主,今日饭局你一定要去,何先生多次邀请,不如这样,给我一个薄面,当三年前无事发生,OK?”

 

张崇邦看他一眼,平静道:“你个脸面好值钱。阿宝,公海的赌船我们管不了,他想借警署的手扫路障,你们也答应。”

 

“不是我答应啊!”阿宝叹气,电话铃响,他匆匆接起,眉头越皱越紧,片刻后压低声音道:“邦主,出大事,何公子在公/海失踪。”

 

大白鲨适时开口道:“又失踪?他这次又睡在哪个女人床上!听说这位何公子每日早起便要10支生蚝打底…”

 

话音未落,张崇邦已走了出去。

 

半小时后,他离开了警署,往天星码头边走。

 

被打烂的监控器里只来得及拍下一小段画面。说日语的年轻人杀了两人带走孙麟,孙麟尸“”体已被找到,直接死/因为溺水,身上多处撞击伤。

 

皇后号派出的汽艇也被打烂,目前找到三具尸/体。村田先生已坐最早航班离开香港。

 

“没有定位到嫌疑人,又在公/海无法按流程搜查。”阿宝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狂拍他肩膀,“要辛苦你跑一趟,多谢多谢,救救我!何公子若出事,我明日就要去夜总会做脱/衣舞男!”

 

码头边海浪如雪卷,飞鸟低滑而过。张崇邦记得当年站在天星码头边的高楼上,整个尖沙咀都在眼睛底下。

 

那时候他和邱刚敖站在海风里,海面上有大小汽艇和油轮,拖着白浪,年轻人临风俯瞰九龙半岛,自然生出豪情与雄心。

 

“天下太平,阿敖,好有气概。”他在海风里忍不住微笑,却道:“这条路会很辛苦。”

 

“可唔可以对我有D信心?”邱刚敖笑锤他一拳,脸上表情慢慢敛起,认真道:“你放心,我认定的路,一定会走下去。”

 

“我认定的路,一定会走下去。”

 

张崇邦回过神来,碧海蓝天中,层叠高楼横亘,与当年并无二致。

 

在更远海水中,油轮回港,终点清晰可见。

原来有些终点,一开始就暗合了结局。

 

张崇邦想起监控视频里的声音,刻意压低的声线并不熟悉,却让他想到很久以前。

 

他希望不是。

他希望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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